是极为迷信的存在。
可在当时有限的物资情景下,这种祭拜鬼神的行为,无意是民间百姓们的精神寄托。
里长无疑也是这样的想法,觉得是他们王家村不敬重神明,才会有这样的惩罚。
“疫,民皆疾也。”[注1]
再拖延,只会是这样的下场。
他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神明上,而是要从中选择出路。
三人默然对视,彼此心中想法愈加坚定。
他们都赞同庞敏才适才的说法,应该去找县令,县令的权限大,如果有县令的帮助,他们不仅有人手,还能将王家村和杨家庄封锁起来,建立防疫区,不让疫病流传出去。
许黟拿着帕子给里长擦泪,挚诚道:“里长求神不如求己,如今事情不严峻,你若是能将这几户人家都集中在一处,又给他们发放药,不会有人命的。”
里长心中一阵酸楚,救人治病,处处要钱,他往哪处凑到银钱。
好不容易止住情绪回到家中,看到自家夫人端坐在几榻前,桌上摆放着点香的陶炉子,又吃着茶水,顿时气血上涌,快步过来,掀了那桌几。
上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地散落一地,把高氏吓了一大跳。
“你今日是发了什么疯,回来倒是发这么大的脾性!”高氏哎呦地心疼着摔碎地炉子,猛地抓住里长的手,劈头盖脸地质问,“从哪处耍疯来了,真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贵,你知这摔坏的炉子,值多少钱?”
“那是咱家大哥儿花了一百五十八个钱买来的,我也就用了这几回,你倒好,就这样给摔没了!”
里长被她一顿数落,也晓得他那气来得没道理。
挨着面子不肯说出那软心的话,赤急着脖子喊道:“钱钱钱,如今就是要用到这等钱!”
“什么钱?”高氏一愣,惊呼,“你快给我说个明白!”
里长沮丧地跌坐在榻上,捂着脸说道:“村里出事了,咱王家村和杨家庄都出现相同的病患了。”
“谁说的,今日我出去,还是好好的。”
高氏明显不信,她嫁来到王家村,就已有几十年没听闻瘟疫了。
要是真有这病,怎么好巧不巧,就今儿有了?
想着前两日她家老伴见了那三个年轻大夫就诚惶诚恐,高氏私以为,这不会是从哪里来的棍子吧。
“不是棍子。”里长哀叹一声,“那是杨家庄的杨修谨大夫,那大夫你也瞧过,是有些手段的。”
高氏闻此,浑身颤抖,猛然地抓住里长的手,强忍哭腔道:“这是真的?那我们一家该怎么办?逃?得逃!”
“逃?能逃到哪里去?”里长面色难看地看向高氏。
他是里长,他往哪处逃。
……
天色将晚,庞敏才坐着牛车回到浠水南。
他在书房见到了庞老爹,庞老爹只知道他这几日要去城外给病患治病,不知其治的是何病。
看到他突然回来,庞老爹问他:“病人治好了?”
庞敏才详细地讲述了他和杨修谨、许黟两人在王家村做的事情经过,以及他们怀疑这病是传染病一事。
末了,庞敏才道:“那病初看是秽浊撩乱胃肠,但发病快,能传染他人,我们想寻求县令的帮助。”
庞老爹大惊,没想到儿子经历的是这等大事。
他急忙让儿子把手伸出来,为他诊脉,没发现他身上有问题,才缓缓松开一口气,责怪道:“这事你们做得鲁莽,怎么能等到这时才说。”
“爹都这么大年纪了,怎能经这样的折腾。”庞敏才不客气地直言道,“何况这次我和师弟认识的许兄颇为厉害,那老王家和王癞子正是服用了他开的方子,疗效甚佳,才两日就有好转。”
只要病情不再加剧,那治愈不过是时间的问题。
庞老爹肃然道:“大夫当是行医救人,要真是你们所说,我岂能不管?”
庞敏才扯扯嘴角,吐槽道:“那也要用得上爹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庞老爹气得横眉瞪目。
庞敏才明快道:“许兄去想法子见县令了,到时候,爹要是也想去,我就去问许兄可让你去。”
庞老爹:“……”
……
半日,阿旭就打听到蕲水县县令的消息回来。
现下这位蕲水县令姓贺,是咸平三年进士,后由官家分配到蕲水担任县令。他出生农耕世家,家中祖辈不曾担任过官职,来到蕲水县后,素来低调行事,这两年中,蕲水县的改变不大。
单从这些消息可以看出,这个贺县令是个稳中求进的性子。
他们要是冒冒失地前去拜访,还说王家村和杨家庄有瘟疫出现,可能会扣上“散播谣言”的罪名抓拿下狱。
到第二天,许黟将这消息告诉庞敏才和杨修谨。
杨修谨叹息道:“难道就没办法了吗?”
许黟道:“很多事不是官府不作为,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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