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娇娇,今天见到她了?”
怪不得,他从厨房装完饭,爹就叫住他,说有事找,但那会儿他急着给娇娇送饭,就没停。
如今想来,爹应该是要说这个。
“嗯。”
江野揉揉谢娇娇脑袋,“吓到了?”
谢娇娇点头又摇头,“开始是,后面我心疼她。”
江野动作一顿,喉咙有些干涩。
娇娇,她不怕,也不嫌弃,她心疼阿梅。
江野突然抱住谢娇娇,“娇娇,你真好。”
遇见你,大抵是我这悲惨人生中,最幸运的一件事。
“你弄疼我了。”谢娇娇抱怨。
“对不起。”江野松开谢娇娇,像犯错的狼狗,有些无措,就只是呆呆的看着主人。
“快点给我说说,怎么回事?对症才能下药,阿梅的病不能一直拖着,得想办法去治。”
她还那么小,怎么能一辈子被关在小小的屋子里?
江野沉默片刻,“娇娇,先吃饭。”
“你快点说,饭一会儿吃。”
“吃完饭再说。”江野坚持。
谢娇娇生气了,别过脸不看江野。
“娇娇,事情复杂,说的时间久,吃完饭才有力气听。”
谢娇娇一听,也是这么个理。
“那你喂我。”
“好。”
因为心里想着事,谢娇娇吃的很快,五分钟就吃完饭了。
“可以说了吧?”
江野用帕子给谢娇娇擦擦嘴,“不急。”
“怎么不急?很急。”谢娇娇鼓着脸,不赞同道。
“先换药。”
“你的伤更急,更重要。”
膨胀的气球,被戳破一个洞,不自觉瘪了下来。
“那,你快点。”谢娇娇改口。
谢娇娇皱着眉,苦着脸,把药上完。
上完药第一时间,她便迫不及待开口督促,“阿野,饭也吃了,药也上了,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
“可以。”
“事情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阿野,我在!
“我家成分不好,前两年又乱,阿梅被欺负,头磕在石头上,后面伤好了,人却疯了。”
谢娇娇愣了片刻。
她都做好江野长篇大论的打算,却没曾想就这么简单一句。
不过,这不是重点。
“后面呢?”
江野垂下脑袋,黑眸爬上丝丝猩红,嗓子莫名发涩。
“没了。”
“病呢?医生怎么说?”谢娇娇声量不自觉拔高。
“林叔说,伤到脑子,他治不了。”
“那县医院呢?”
“没去。”江野攥紧的拳头,无力松开,“穷,没钱。”
谢娇娇噎住。
在谢娇娇眼中,江野是高大的、流氓的、令人惧怕的,即便她也不知道大伙为什么怕他,明明他一点也不凶。
但唯独不是脆弱的。
现在的他,塌着笔挺的背,低着头,周身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气息,像是被抛弃在路人,无人可怜的大野狗。
一句“去借钱看病啊”,谢娇娇卡在喉咙里。
忽的,她抱住江野,往常娇俏的嗓音,尽是温柔。
“阿野,我在。”
高大的身躯猛的一颤。
江野自嘲开口,“娇娇,你是不是想问,为什么不借钱看病?”
谢娇娇心兀的一揪,没反应过来时,就已开口。
“阿野,这些都过去了。现在,我们有钱了,一定能治好阿梅。”
“都过去了?”江野咀嚼着这四字。
眼睛有些发酸。
江野永远记着江梅出事那一天。
天是晴,风是柔和,唯独骨血是冷,冷的发颤。
江梅倒在地上,满脸都是浓稠的血迹,一动不动,像是没了。
江野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抱起江梅,又怎么火急火燎去求医,只是清楚记得那刺眼的红。
像是最毒的日头,刺的眼生疼,就跟瞎了一般。
将人送到林叔那,听到林叔开口说暂时没事后,江野浑浑噩噩的脑子,才有了几分清醒。
江野转身离开江林家,随手捡起路边两根手指粗的木棍,去替江梅报仇。
他板着一张脸,浑身气息降至冰点,宛如地狱走出的杀神,勾魂夺命。
事实也确实如此。
因赶去的晚,江野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但他像是疯子,一路问,一路打,从大伙七嘴八舌的口中,拼凑出真相。
村里小孩辱骂江竹是病秧子,活不长,江梅听了气不过,上去跟人理论,一来二去,不知谁先动的手,就打了起来。
别看江梅是女孩子,但她性格豪爽,从小就嚷嚷着当女大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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