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璎慈。她将人扶上马车,又将毯子给她盖上:“璎璎,你哥说应知已经没事了。”
原璎慈声音虚弱,呼吸急促:“可我放不下。我想看一看,就一眼。”
她抓着陆珂的手臂,央求道:“我知道应家害了父亲母亲,害了原家,可是他没有对不起我过。他没有害过人啊。他是为了救我受的伤。我不亲自看他一眼,我的心放不下。嫂子,求你了,让我去见他一面吧。”
陆珂抿着唇,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原璎慈应知和孙家养猪场的案子有关。
但是转念一想,孙家提的是知州大人,但是和他们通气的是应知身边的人,并不是应知本人。
说不定,是底下人瞒着应知做的。
她在陆家的时候也没少见下人自作主张,瞒着主子偷奸耍滑。
陆珂将毯子往上拉了拉,又把头上的围巾取下来,给原璎慈包好:“我送你去。”
原璎慈红了眼眶:“谢谢你,嫂子。”
很快,驴车到了县衙,陆珂从驴车上跳下来,伸手去扶原璎慈。
忽然,原璎慈别开头,背对着县衙,也躲开了陆珂的手。
陆珂看过去。
县衙门口停了一辆十分昂贵的马车,拉车的马都有两匹。
孟翊一路搀扶着应知从县衙门口出来。
应知身上披着银狐披风,整张脸毫无血色,双腿无力,半个人都需要借助孟翊的力量才能走下去。
原璎慈慢慢地回头,远远地看着应知,一双眼睛红了又红,眼泪落了下来。
都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。
原璎慈脑海中想起今晨原晔对她说的话——“璎璎,应知是应知,应家是应家,如果你真的放不下,可顺其自然,静观其变。”
这话的意思就是松口了。
孟翊扶着应知上了马车。
原璎慈身子倾向马车,一颗心在火里煎熬着。
她想冲上去,抓住他。
想说,兴许他们可以试试。
马车向前走,原璎慈从驴车上下来,跟着追了两步,又停了下来。
陆珂问:“怎么了?”
原璎慈摇摇头,含着泪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太快了……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了。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,对我,对他,才是最好的。”
陆珂扶着她:“没关系,那我们就再想想。不着急,好不好?我们先回去,把病养好,再从长计议。”
陆珂见原璎慈虽然仍然痴痴地望着应知离开的方向,但是并没有反驳她的话,便扶着原璎慈上了驴车,一起回家。
晚上,原晔回来,陆珂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在孙家养猪场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原晔。
昨日百姓聚集县衙要求封了孙家养猪场的时候,原晔正好送文书去麒麟营,回来时,一切已经尘埃落定,便不知道此事。
陆珂:“就是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底下人自作主张,所以我便没有告诉璎璎。”
原晔:“不管是不是,有一便有二,提早防备才是。”
陆珂:“对方是官,咱们是民,如何防备?”
陆珂瞬间想到了三支鹰羽,她看向原晔,两个人目光对视,便明白了彼此想法。
原晔道:“尽力一试。”
孙家养猪场被封了,应知回晖阳州养伤,陆珂难得过了一段十分平静的日子。
每日早起吃饭,喂猪,教江小鹤读书识字,村里哪家养的鸡鸭鱼,猪牛羊病了,她就去看看,开药方治病,收一两个铜板,或者一些蔬菜粮食当报酬。
她还用鸡毛做了一个毽子,偶尔和原窈月,江小鹤踢一踢。
只是踢键子时,陆珂有些得意忘形,把脚崴了,现在大多时候只能坐着。
后院的小猪长得非常迅猛,已经日渐彪壮。
村子里的人也从亲人离世的悲伤中走了出来,家家户户囤粮食柴火准备过冬过年。
到了休沐日,原晔蹲在院子里做浴桶。
以前的浴桶太小了,买一个又太贵,于是他托人找了木柴,借了工具回来自己做。
除此之外,厨房的新桌子是原晔做的。
屋里的梳妆台是原晔做的。
后院的猪圈是原晔重新修的。
院子里的秋千是原晔搭起来的。
就连她教江小鹤的书桌也是原晔新打的。
陆珂捧着脸看着原晔,看的时间久了,原晔一边切割木柴一边问:“在想什么?”
陆珂:“在想我夫君真厉害,什么都会做,什么都会干。”
话音刚落,陆珂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家夫君,忽然发现原晔耳朵红了,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。
不是。
不是这个意思。
陆珂张了张嘴要解释,可是原窈月和江小鹤就坐在旁边写字,当着两个小孩的面,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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