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&esp;他的手指轻颤着,一贯温和的嗓音却在这一刻有些嘶哑慌乱。
&esp;&esp;该如何解释当初那鬼使神差的一个字,并不是他的真正答案。
&esp;&esp;该如何解释那是一个痛苦挣扎过后用来告诫、警醒自己的回答。
&esp;&esp;可是,真相却更加无法言说。
&esp;&esp;因为真相远比这个答案更畸形、不堪、见不得光。
&esp;&esp;他仿佛突然失了声,连任何的解释都说不出口。
&esp;&esp;那只微微发着抖的手垂了下去,再没有触碰她的力气。
&esp;&esp;于是这片狭小的车厢里,只剩下了难熬的、苍白的沉默。
&esp;&esp;一切都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&esp;&esp;却没人再说话。
&esp;&esp;车子开到车库时,陈叔正站在那儿,似乎等了很久了。
&esp;&esp;见两人下车,先看了一眼温漾,张了一下嘴,但最后只是对许珩说:“先上去吧。”
&esp;&esp;车库在负二楼,从电梯上到一楼的过程很安静。
&esp;&esp;当电梯门打开的轻微声响响起时。
&esp;&esp;客厅里站着的人都看了过来。
&esp;&esp;许砚手里夹了支烟,但却没有抽,只是淡淡地瞥了过来,一句话都没有。
&esp;&esp;另一侧站着的是姜烟,她身边有两只行李箱,雪白的面容十分平静。
&esp;&esp;“小漾,”她说,“去收好你的东西。”
&esp;&esp;温漾什么都没说,沉默地往楼上走去。
&esp;&esp;许珩抿着唇,紧跟而上。
&esp;&esp;“阿珩。”
&esp;&esp;许砚忽地出声,语气很平和。
&esp;&esp;许珩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一下,回过头。
&esp;&esp;父子之间多年的默契,哪怕什么都不说,他也明白那是什么意思。
&esp;&esp;但他只是一顿,而后收回目光,上了楼。
&esp;&esp;温漾的房门开着,从外面能看到里面的情形。
&esp;&esp;许珩站在门口,看着她站在书桌边,将上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收好,然后去拿行李箱,因为行李箱大而笨重,她力气小,拿的时候有些费劲。
&esp;&esp;下一秒,有一只手从她手里接了过去。
&esp;&esp;她侧过头,看见哥哥……如今已经不能在称为哥哥了,看着许珩沉默地打开行李箱,将她的东西整齐仔细地收好。
&esp;&esp;然后是衣服。
&esp;&esp;许珩叠了几件以后,忽然顿了一下,衣帽间很大,里面有许多衣服是父亲提前添置好的,全都是几个熟悉的牌子,而温漾自己的衣服很好辨认,收起来并不费力。
&esp;&esp;问题在于,她的衣服全都已经分门别类地收在了同一个衣柜里。
&esp;&esp;就像是……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。
&esp;&esp;“阿漾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&esp;&esp;许珩动作停了下来,忽地问。
&esp;&esp;温漾没回答,只是蹲了下来,将衣服叠好,放进箱子里。
&esp;&esp;来回几次后。
&esp;&esp;许珩忽地握住了她的手腕,“是在你问那个问题之前吗?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温漾不得不停了下来。
&esp;&esp;四周很静,静到让人感到难以忍受。
&esp;&esp;“是吗?”
&esp;&esp;许珩又问了一遍。
&esp;&esp;温漾垂着眼,轻轻地抽了一下自己的手腕。
&esp;&esp;“告诉哥哥,是吗?”
&esp;&esp;他微微用了点力,重新握住了她试图抽回的手,温柔的眉眼在这一刻染上了一点隐秘的固执。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终于,温漾给出了答案。
&esp;&esp;于是手腕上的那道桎梏忽然就松开了。
&esp;&esp;许珩像是笑了一下,长睫垂着,分不清是释然的解脱还是荒唐的自嘲。
&esp;&esp;“是我错了。”
&esp;&esp;他说。
&esp;&esp;声音很轻,像喃喃自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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