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就连不值钱的螃蟹,一家人都吃的很开心。谁都没意见,蛋羹是林榆换来的,小溪哥儿又是家中最小的娃娃,该他们吃。
&esp;&esp;孙月华爱吃鸡蛋,虽然嘴上从来不说,却都写在眼睛里。贺尧山把自己碗里的拨给孙月华:“给你,我不爱吃这个。”
&esp;&esp;鸡蛋金贵哪有人不爱吃的,孙月华看一眼自家男人,唇畔笑起来,知道丈夫心疼他。就冲着这个,虽然日子苦一点,也不觉得辛劳。总好过那些动辄打骂媳妇的男人,那样的才叫苦日子。
&esp;&esp;周淑云知道大儿媳妇的懂事,嫁过来从不抱怨,也是怕她这个当娘的愧疚。周淑云把剩下一半碗的鸡蛋羹划开,又添了一勺给孙月华:“多吃些,给咱们大山生个胖娃娃,娘好抱孙子。”
&esp;&esp;这话叫孙月华红了脸,被婆母一顿打趣,孙月华不好意思。贺尧山也挠挠头,笑起来看媳妇。都是一屋子人,不是外人,说说也没什么。
&esp;&esp;周淑云今天高兴上了头,嘴上也没把门,接着道:“这下就等大川也……”
&esp;&esp;说到一半,才想起前几日的事情,周淑云戛然而止,被老两口闹的没了胃口。也怕伤了二儿子的心,道:“你还年轻,也不着急,娘改日再托人给你相看。”
&esp;&esp;从私心来讲,周淑云对林榆一百个满意,但瞧着两孩子也没看对眼,没什么缘分。她做事讲良心,林榆既然是因为他们家才被绑来的,这事就算他们亏心,不能强按着两个孩子磕头。
&esp;&esp;贺尧川却没听见周淑云在说什么,而是看着碗里的鸡蛋羹,心里那点烦躁越发明显,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蔓延。并不算讨厌,只是一想起林榆,就不知道如何应对。
&esp;&esp;想到这里,偏偏林榆正好从他身边坐下,衣袖不小心擦过贺尧川的手背,贺尧川仿佛被烫了一下,避之不及闪躲。
&esp;&esp;林榆对贺尧川的反应无所察觉,他坐下一门心思吃饭,就连司空见惯的白菜也吃的心满意足。
&esp;&esp;晌午饭后,天空冒起微雨,雨丝飘在山林间,浸润了空气。小草渐渐凝出水珠,山间又漫起雾。小雨不响应干活,庄稼人靠天吃饭,一年四季都停不下来。
&esp;&esp;林榆主动留下帮忙,拿上锄头在旁边一小块旱田里翻土。泥土湿润,踩进去松软塌陷,林榆举起锄头又落下,将板结的土块抖开。土里藏了几根蚯蚓,裸露时钻动柔软的身体躲进土里,林榆小心翼翼避开。
&esp;&esp;若是有鱼竿,这些蚯蚓还能拿去钓鱼,但眼下农忙,没有闲暇钓鱼的时候。
&esp;&esp;小溪哥儿提着竹篮,踉踉跄跄跑过来:“榆哥哥,我帮你捡石头。”
&esp;&esp;“那你跟在哥哥身后,不要靠近锄头,”林榆想撸溪哥儿的头,手里沾了泥土,他继续挥锄叮嘱。
&esp;&esp;溪哥儿点点头,踩着林榆的脚印跟在后面。将石子扔在篮子里,篮子满了便戳戳林榆,林榆会意,把石头倒在路边。土里的石头会阻碍作物生长,这片地要育秧苗,一点异物都不能有。
&esp;&esp;别看地不算大,一片地来回翻两遍,已经过去大半日。林榆喘吁吁坐在田埂上,额间一层微汗,身上也热意滚烫,直至一阵山风吹过,疲惫才缓解一些。他抬头眺望,远方麦田里,不少乡民也在劳作。
&esp;&esp;一年之计在于春,今年收成好不好,全看这个时候,不敢有一刻停歇。
&esp;&esp;忙活完,一家人都往回走,斜风微雨也渐渐停下。
&esp;&esp;还没进院子,便听见贺康安扯嗓子哭个不停,便是邻居都跑出来看热闹。郑彩凤手里捏着一根木棍,拽着贺康安打。
&esp;&esp;“不醒事的东西,就你嘴馋,一只螃蟹也能哄的你把鸡蛋给别人吃,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馋嘴货,上辈子饿死鬼投胎!活该你这辈子烂嘴!”
&esp;&esp;这话是骂谁的不言而喻,分明是等着林榆回来,才当着面收拾孩子。林榆抱着锄头,没有被骂的自觉,眼中笑意盈盈,倚在门口把“慈母揍子图”当景点看,看完了还不忘火上浇油,“婶子,贺康安自己找我换的呢。”
&esp;&esp;言罢,贺家院里的哭声更加嘹亮,郑彩凤瞪了林榆一眼,气的没奈何,又不敢和林榆动手,藤条便打在贺康安身上:“哭哭哭,你再哭一句试试看!给老娘滚回去呆着,该打嘴的东西……”
&esp;&esp;林榆掩嘴偷乐,帮熊孩子达成完整的童年。
&esp;&esp;笑意未褪,余光里闯入一片墨蓝色衣角。林榆侧首,见贺尧川神色淡淡看着他,随即伸出手,拎鸡崽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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