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……但言语更加犀利。
&esp;&esp;姜悯说完这些，又转过身，继续修剪花枝。
&esp;&esp;她不期待母亲能理解自己。
&esp;&esp;裴如仪是老师，也有文化知识，但定安不过是个小县城，她在这待了一辈子。长辈们偏安一隅，生于斯、长于斯，不会体会到女性独自在外求学、工作的难处。
&esp;&esp;她只是不愿意再保持沉默。
&esp;&esp;她要说出自己想说的话，尽管她并不希望能改变什么。
&esp;&esp;裴如仪也沉默良久，过了好一会，才幽幽叹了口气：“妈妈知道你的想法了。但还是想问你一句，要是以后遇到合适的人，你也不考虑吗？”
&esp;&esp;姜悯已经修剪完花，她收好剪刀，擦干净手：“什么叫合适？像您和我爸那样，早年结婚时也挺门当户对的吧，不过也就是搭伙过日子。过了几年，过不下去了。离了。”
&esp;&esp;“这样的合适，我不稀罕。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，我和你爸爸感情不好，对你的感情观也有影响。你不想像我们一样。”
&esp;&esp;姜悯点头：“当然。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的爱，何必委屈自己。”
&esp;&esp;不得不承认的是，她是个非常理想主义的人。对于事业如此，对于感情更是这样。
&esp;&esp;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的爱，她宁愿不要。
&esp;&esp;“可是哪有那么多全心全意呢？”裴如仪颇为无奈。
&esp;&esp;“好了妈，我下楼去吃饭了，”姜悯无意再跟母亲讨论这样的话题，“您午休一会，我晚点回来。”
&esp;&esp;她关上房门，进了电梯。
&esp;&esp;等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，不知怎么，她的耳边似又响起裴如仪的那句话。
&esp;&esp;哪有那么多全心全意呢？
&esp;&esp;脑海中陡然划过一张清秀明净的脸。
&esp;&esp;那人哽咽着问她，这样的在乎，你懂了吗。
&esp;&esp;电梯门关上。
&esp;&esp;陡然下沉时，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她收回思绪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在医院附近吃完中饭，姜悯在江边散步。
&esp;&esp;裴如仪要午休挺久，这会也没什么事了。她闲着，在想是回家，还是去什么地方。
&esp;&esp;想了又想，她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厅坐下，靠窗的位置，喝着咖啡，看着阳光从梧桐树叶中穿过落下的光斑。
&esp;&esp;她看起了回明川的车票。
&esp;&esp;今天周一。周三回去的话……
&esp;&esp;回去的话。
&esp;&esp;会见到林绪青吗？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姜悯给江雪姿发去消息：“去冬陵补拍素材的事，定了吗？”
&esp;&esp;江雪姿很快回复：“没。小林今天请假了，没来上班。我打算当面跟她说的。”
&esp;&esp;请假了？
&esp;&esp;从去年到现在，她还没见过林绪青请假吧。
&esp;&esp;是……有什么事吗？
&esp;&esp;她又问江雪姿：“什么原因请假的？”
&esp;&esp;江雪姿回：“没说。就说有点事。要请年假。”
&esp;&esp;姜悯下意识想给林绪青打个电话，想问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。
&esp;&esp;这人性子闷，遇到事时也不爱对外说。
&esp;&esp;以前年纪小，扛不住的时候还会对她说。现在长大了，心里更能装事了。天塌下来好像都是那副样子。
&esp;&esp;但是……
&esp;&esp;不行。不能打电话给她。
&esp;&esp;姜悯正想着这事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
&esp;&esp;她下意识捏紧手机，低头一看。
&esp;&esp;……是徐遥的电话。
&esp;&esp;姜悯按了接通：“徐遥，有事吗？”
&esp;&esp;“有事有事，”电话那端的人嘻嘻哈哈，“最近忙不忙，要不要再来冬陵玩一下啊？”
&esp;&esp;“玩什么？”
&esp;&esp;“马上天气就热了啊。到山里来露营啊，溯溪啊。五一不是快了吗，过来玩吧。”
&esp;&esp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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