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事来压咱们,可修园子是迫在眉睫的事,而恩科取士在许多人眼里来看,就不是那么紧要了。”康有为的话一语中的,熊希龄的心情沉重起来,“我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,如果是这样,恩科的事恐怕又要落空了……”正说着呢,只听凉亭那边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:“说什么呢这么热闹,朕也来凑个趣儿。”
&esp;&esp;众人一看,皇上和皇后背后一大帮太监宫女们掌着鸾仪,逶迤着向这边过来了。三人赶忙离座,就地叩拜,口称:“臣熊希龄、李鸿藻、康有为恭请皇上、皇后金安!”
&esp;&esp;关续清来到近前,笑道:“朕有意让你们先来园子里赏景,没成想你们把朕的园子当成内阁了。”熊希龄也笑道:“刚才一路走来,臣都看花了眼了,这里真是秀色动人啊,看也看不够。禁苑不奉旨不能游览,不趁主子召见时看看,哪得个机会呢?”
&esp;&esp;关续清带着众人进到殿里,在玉案后坐定,众人抬眼看时,只见案上摆着长长一幅卷轴,两头拖在炕上,上面画有点点线线,却没有泼墨着色,又不像画儿。他一手扶着那图,微笑着看看熊希龄三人,说道:“这园子正修呢,朕今儿个便是来看看工程进展如何,顺便和爱卿们议议这事。你们既来了,就是缘分,我们一路出去走走,边走边看边说事情如何?”
&esp;&esp;熊希龄和康有为见他这么好的兴致,全都点头称是,只有李鸿藻铁青着脸,阴阳怪气的说道:“这园子我看了几次,以为都走熟了,今儿进来,还觉得新颖,多少处都不认得了。东湖边那个假山石怕有十万斤吧,怎么一下子就移到了西边?”
&esp;&esp;关续清指着条案上的那幅图笑道:“修园子说到底也不是个要紧事儿,原先心思都在打仗上,如今朝廷富了,才敢想这事儿,才敢翻新这些园子,这是前朝皇帝们想了多少年的事,到朕手里才算真的要圆梦了,修好了之后,朕打算向百姓们开放几个景点,让世人也沾沾盛世的光,也给后人们留点儿余荫。”神色间既是得意,又带着些感慨。
&esp;&esp;李鸿藻心里是不赞同京城里大兴土木修造园林的,抱定了守拙的宗旨,不表明态度,只跟着往外走。熊希龄却是兴高采烈,跟着銮驾出来,说道:“皇上励精图治,打出偌大一座锦绣江山,四夷宾服,万国朝拜,自然要有与之相配的体面,这才能显示我中华帝国的风范!”
&esp;&esp;关续清站在仪门旁,用手中的扇子指指东边,说道:“那边‘景福阁’想必你们来时已经看过,哪都好就是少了一副楹联,你们替朕想一想,出个楹联让朕听听看。”
&esp;&esp;这种事康有为自然当仁不让,张嘴就吟道:“云卷千峰色,泉和万籁吟。”
&esp;&esp;关续清含笑点头,又指那座石峰,问道:“这座山没有名字,叫个什么好?”
&esp;&esp;康有为端详了一会儿,说道:“这山像华盖,又像灵芝。依臣拙见,应该起名叫‘华盖’或者叫‘翠芝’,不知皇上觉得哪个好些?”
&esp;&esp;“华盖不好,皇家味太重了,就叫‘翠芝’吧,听着就有灵气。”说着关续清又指着佛香阁说:“你看那座佛堂,也没有楹联。皇后很喜爱那里,你琢磨一下。”
&esp;&esp;“是!”康有为答应一声,仔细看佛香阁,可从这个方向望去正好大部分都被茂密老树遮挡住了,低头微微一寻思,就吟道:“绕砌苔痕初染碧,隔帘花气静闻香。”
&esp;&esp;声音刚落,关续清又指着佛堂边的一座楼问道:“那楼呢?”
&esp;&esp;康有为吟道:“西岭烟霞生袖底,东洲云海落樽前。”
&esp;&esp;“匾额写什么。”关续清问道。
&esp;&esp;康有为脱口而出:“云帆月舫。”
&esp;&esp;“好!”李鸿藻原本总觉得康有为有点媚上的味道,见他对答如此敏捷,也不禁大声喝彩:“说得好,不落俗套,不失庙堂本色,这是要功力的!”
&esp;&esp;关续清大笑道:“有味道,有味道,广厦不愧是当世大才。”抬眼一看,内务府大臣志锐慌慌张张从树影里过来,来到眼前,关续清随便说了一句:“有事待会儿再奏,先陪朕赏景。”
&esp;&esp;志锐答应一声,垂手站在一旁。
&esp;&esp;此时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,日影西斜照得夏树山湖一片苍翠明媚。山风一起,湖摇树动,起伏不定,极目西望山色水景,万树翠绿欲滴,楼宇星罗棋布,有林木、有小桥流水、有苍藤古藓……令人一看就神清气爽。康有为不禁长叹一声,说道:“臣虽然略有点儿小才,面对这么美的一副画卷,恐怕也要搜肠刮肚呢!”
&esp;&esp;关续清淡淡一笑,徐徐下了汉白玉的石阶,到仪门外才问:“志锐,你似乎有要紧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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