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虽没觉得自己的面子有那么大,但沈厌卿如果在此,多少会垫两句话进来。
&esp;&esp;眼下一点儿声响也没有……
&esp;&esp;姚伏迟疑一下,还是觉得应该在皇帝面前表现些他们师兄弟的深情厚谊。
&esp;&esp;他缓缓抬头——果然看见皇帝身边并无帝师身影;
&esp;&esp;当下重新调整了表情,适时露出些惊诧和担忧。
&esp;&esp;小皇帝倒是生得天庭饱满,样貌端正,与当年先帝的模样有六七分相似;
&esp;&esp;眉眼一样的深邃,只是更温和内敛些,比先帝那副霸气外露的样子平和了不少。
&esp;&esp;姚伏小心观着算着,从其表情中读不出什么心思,只见着对方的目光也在他身上扫。
&esp;&esp;圣人也在观察他。
&esp;&esp;这打量人的眼神,倒是像沈厌卿。
&esp;&esp;他当即又低下头,免得目光对上冒犯了圣躬。
&esp;&esp;他从前都是与兄弟姐妹混在一起,暗地里被先帝遣人教导。姜十佩向来少让他随行,正式的面圣还真不见得有几次。
&esp;&esp;他现在站在这,说有多少底气也不一定。只是身份已经不能再低微,又在市井间混了许多年,硬撑着站直了也没有多难。
&esp;&esp;“帝师今晨身体不适,不能来见先生。”
&esp;&esp;小皇帝开了口,声音端着,却也和气,至少没有要打压他束着他的意思。
&esp;&esp;姚伏听得一阵心惊。
&esp;&esp;说是帝师来见他,那可不兴;
&esp;&esp;虽然他确实吊着沈厌卿去找了他三面,可是进了宫里,人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,他就只是个敲银子的。
&esp;&esp;惠王门客的身份从前威风,现在说出来可是容易被人扭起来押走的。
&esp;&esp;他想了想,谨慎道:
&esp;&esp;“帝师贵体欠安,草民心中担忧,能否去……”
&esp;&esp;圣人看着他,小幅度摇摇头。
&esp;&esp;姚伏心道:
&esp;&esp;太好了,他也不想去。
&esp;&esp;师兄弟这个关系很麻烦,托了他上来,说出来却有种张扬邀功的意思。
&esp;&esp;这些年看过来,他觉得小皇帝爱看见事情稳当不出差错,容不得有上蹿下跳的。
&esp;&esp;也是奇怪,年轻的人主多爱新爱改变,这一位处事却十分老成,轻易不动先帝创下的惯例。
&esp;&esp;“姚先生有才,朕却不能现下就赐你官职。”
&esp;&esp;这也是正常。一来若是入职做事,就要耽误许多时间;
&esp;&esp;二来……虽然姚伏已经住进了杨家,足够晃眼,但这种时候要给他提拔起来,那就是立成了个活靶子。
&esp;&esp;帝师见他是一回事,与杨小侯爷交游是一回事;
&esp;&esp;可是要是受了陛下的直封,那就是另外另外的一回事了。
&esp;&esp;臣子各有心思,拉拉扯扯,这是下面的玩闹;
&esp;&esp;圣人的诏令,朝臣的晋升,可就要谨慎再谨慎。
&esp;&esp;有些消息,暗地里怎么传都行,不但不怕暴露,反倒能搅起烟尘迷惑他人;
&esp;&esp;可是一上秤,钉了钉儿,寻常的功夫可就抵不住了。
&esp;&esp;姚伏顺从点头。虽不说话,也不让人觉得他是有所不满。
&esp;&esp;“但帝师说这样似有不妥,应当补偿先生些。”
&esp;&esp;替别人卖人情。
&esp;&esp;这样看,小皇帝对其老师倒是十分用心。
&esp;&esp;姚伏没空替沈厌卿担心这是虚情还是真意,只能先顾好自己这边儿。
&esp;&esp;大太监击了一下掌,当下便有宫人捧了很大一件物事上来。
&esp;&esp;紫檀木架着,绸缎蒙着。
&esp;&esp;掀开来,是一把螺钿琵琶。天工巧饰,华光流转。
&esp;&esp;贝母彩光潋滟,凝成一棵清雅兰草,亭亭映于桐木面板上。
&esp;&esp;饶是姚伏进门来一直应付得当,此时也不由得瞳孔一缩。
&esp;&esp;——这是他以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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