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谢崇山再来探望她时,面容冷肃,沉默无言。
&esp;&esp;有人觑准时机劝说:“贺风陵乱臣贼子,通敌叛国,此女留不得。所幸大营里知道她来历的人不多。”
&esp;&esp;“谢帅,事态紧急,要么,今日就把她悄无声息处置了;要么,索性把人交给朝廷,让朝廷处置——”
&esp;&esp;谢崇山冷冷道:“你说的不错。不幸中的万幸,大营里知道她来历的人不多。”话音落地瞬间,谢崇山拔刀。
&esp;&esp;血光四溅。
&esp;&esp;开口劝说之小人,被立斩于刀下。
&esp;&esp;谢崇山喝令耿老虎进帐:“把尸身拖出去。所有知道贺明裳来历的人,排查一轮。居心可疑者斩。”
&esp;&esp;当夜,军中处斩十余人。秘密从此封存。
&esp;&esp;又有人低声相劝:“大帅,两名军医都斩了。贺小娘子的病情始终不好,人烧得昏昏沉沉的,怎么办?”
&esp;&esp;谢崇山沉声道:“去一趟军镇,把留驻镇子的军医调来。”
&esp;&esp;“遵令!”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谢明裳后半夜被热醒了。
&esp;&esp;屋里依旧没有点灯。深夜万籁俱寂,透进室内的灯笼光反倒显得亮堂。
&esp;&esp;身上热得慌,衾被捂得严实,又被人紧抱在怀里,后背肌肤紧贴胸膛,仿佛身后贴了个火盆。大半夜的,额头渗出一层薄汗。
&esp;&esp;她依旧枕着男人的手臂。几缕微弱的光从窗缝投射来榻边,谢明裳掀开被子,抬起手在光下看了看……松开两圈发尾。
&esp;&esp;又把扯脱的几根乌黑微卷的硬发悄悄扔去地上。
&esp;&esp;贵妃榻上衾被堆砌,乱得一塌糊涂。她撑着手肘想起身,没想到人稍微动弹一下,立刻僵在原处,表情细微扭曲。
&esp;&esp;疼,叫人想满嘴骂人的疼。
&esp;&esp;她又躺了下去。
&esp;&esp;躺下去又热。沉睡中的男人下意识地搂住她。仿佛烧得正旺的火盆子贴上来,给燥热身上添了把火。
&esp;&esp;沉睡中的萧挽风,浓黑眉峰习惯性地微拧起,睡梦中也不见宁和。
&esp;&esp;平日里紧绷的唇线倒显露难得的放松弧度。他把怀里的小娘子搂紧三分,谢明裳身体的重量压在身上,唇线微微上扬。
&esp;&esp;但这个侧躺的姿势谢明裳疼。嘴里无声地吸着气,细微地左右挪腾,想挪腾出一个轻松不疼的姿势。
&esp;&esp;好容易慢腾腾挪到躺平,绷紧的肩胛刚刚松弛下来,身后的人抬手把她揽住,揽着人往后拖,又把她侧搂紧。
&esp;&esp;两人肌肤紧贴,毫无缝隙,手臂搭去她腰上。
&esp;&esp;“嘶……”细细密密的疼直冲头顶。谢明裳火气上来,抬脚想踹他一下。抬脚也疼。
&esp;&esp;下一刻,心神转念,脚下松劲。算了,他的肩膀也被她咬得不成样子。
&esp;&esp;半夜睡不着的小娘子,又慢慢地挪腾到躺位,视线往身侧瞥。
&esp;&esp;透进窗缝的灯笼光,映亮萧挽风的小半张面容。光线微弱,明暗交替。
&esp;&esp;经历过沙场鏖战的人,睡梦似乎都不大好。
&esp;&esp;他习惯晚睡早起,稍有动弹便醒,她难得见他放松沉睡的样子。
&esp;&esp;她抬手抚过身侧郎君挺直的鼻梁,轮廓分明的俊美的脸颊。
&esp;&esp;指腹停留在睡梦中也不见舒展的眉峰,轻轻地往下按,试图抹平。
&esp;&esp;积习深重,难以抹平。
&esp;&esp;他今夜难得放松沉睡。被不老实的手指头扰动再三,似乎有醒转的迹象,谢明裳赶紧松手。
&esp;&esp;梦中醒来的男人眼帘半阖,借着窗缝透进来的微光盯她片刻,不知想起什么,抬手拢住她睁开的眼帘。
&esp;&esp;谢明裳的视野又陷入黑暗。她眨了下眼,浓长睫毛拂过温热掌心。
&esp;&esp;“睡罢。”萧挽风完全清醒了,耳边传来清晰沉着的语声:
&esp;&esp;“不必怕它,让它看。”
&esp;&esp;精壮手臂牢牢揽住她的腰,把两人圈在一处。谢明裳又开始慢腾腾地蹭来蹭去。
&esp;&esp;艰难翻了个身,她终于蹭到一个舒服姿势,额头抵住对方肩胛,手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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