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。
他的眼睛像是一汪幽静的湖泊，最深处是看不到尽头的漆黑，外侧却是柔和的碧波。
“看到什么了？”宿展安抚般摸了摸楚晚秋的头，轻声道。
楚晚秋下意识道：“一条金色的手链，跟这个有点像，带钻还有吊坠的那种。”
她指了指那条手链，比划了一下吊坠的样子，然后动作忽然猛地顿住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，宿展没有半点迟疑问出了这个问题，再联想到刚刚他拉住自己手腕的动作，说明他早已知道这个东西会触发自己的记忆。
宿展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，抱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紧了紧。
宋行云目光在两人之间一转，迟疑道：“你见过冠军手链？”
“那是冠军才有的？”楚晚秋立即转头望向他。
宋行云皱了皱眉道，“是，但金手链都在传奇大鳄手里，但他们一般不会拿出来，你在哪看到的？”
那些人大多有些危险，他不由得多看了楚晚秋两眼。
而此时的楚晚秋却在看宿展，语气无辜道：“牌桌上，好像有个人手上戴着……”
宿展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温柔，却带上了几分无奈。
楚晚秋眨眨眼。
她其实原本便觉得带着那条手链的人也许是宿展，现在几乎肯定了是他。
“……手上戴着这个打牌？”宋行云更惊讶了，“那谁还会愿意跟他坐一桌？”
……我。
不仅是我，而且那一桌上人好像还不少。
楚晚秋心里这么想，嘴上说的却是：“是啊，谁会跟他坐一桌呢？我也想知道。”
她眼睛直直看进宿展眸子里，语气天真又好奇。
宿展抱着她的手紧了紧，又紧了紧，最后轻轻叹了口气。
楚晚秋抿了抿唇，原本因为成功的试镜而不错的心情顿时变得有点低落。
她知道这不是宋行云在场的问题。
宿展依旧在害怕什么，所以他不愿意让自己知道更多。
但越是这样，也越发让她坚定了一定要找回记忆的决心。
她想起了宿展之前说过的话。
他想要得到，却又亲手毁了的东西。
他的迟疑、隐瞒和恐惧。
自己的‘死亡’。
“抱歉。”楚晚秋忽然正色道。
听到她这话，宿展和宋行云都是一愣。
还没等他们反应，楚晚秋猛地一把攥住宿展的领带，将他俯身拉向自己。
宿展被迫低头，两人对视的瞬间，他几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。
余光瞥见一旁的宋行云，宿展低声道：“等等——”
“不等。”
两人距离本就很近，宿展根本来不及反抗，手才抬起到一半，便在宋行云的目瞪口呆下，被楚晚秋强硬的吻了上来。
“唔……”
楚晚秋狠狠在宿展唇上咬了一口，吃痛的声音被她硬生生用吻堵了回去，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唇舌间。
果然，与他唇齿相接的瞬间，如同上次在喷泉边一样的，她看到了更多画面——
月光洒在积水上，映出一截白皙的手腕，手链上的钻石微微闪动，折射出冷冽而细碎的光。
另一个场景下，扑克牌在骨节分明的指间飞舞，左手手腕上的手链随着他的动作晃动，带起一片迷人的金色光晕。
楚晚秋努力试图去看那人的脸，却受限于视角，最终什么也没能看到。
她一直吻到几乎窒息才放开手，靠在宿展肩头平复呼吸。
被她强吻的对象反倒气息十分平稳。
眼底的暗色一瞬便被掩去，他先是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湿润的唇角，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领带，最后冷冷扫了一眼依旧站在一旁的宋行云。
不是……你们在我办公室里秀恩爱还反过来瞪我？
宋行云从没这么无语过。
压下不顾形象爆粗口的冲动，他深吸一口气，觉得必须立刻马上把协议里“私生活不得影响婚约”这一条加粗加大。
经过这个小插曲，他已经不想去管刚刚的话题，只想尽快把两人送走，然后祈祷楚晚秋真的会按照约定在外人面前和宿展保持距离。
“协议，现在可以签了吗？”宋行云举了举手中一直拿着的文件，语气依旧温和。
楚晚秋这才从刚刚的记忆中回过神，伸手接了过来。
宋行云态度一如既往的得体，等两人签完文件，甚至客气地留两人坐了坐。
坐是不可能多坐的，她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，恨不得立刻抓住宿展问个清楚。
楚晚秋当即放下笔告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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