邬辞砚根本不知道她在干嘛,她好像一个背着一沓符咒的道士。
两个人听说南方的鲜花城要在鲜花盛开的那天放烟花,但是路上为了赚钱多花了一些时间,去的时候,烟花已经没了,花也谢了。
入冬了。
邬辞砚说,到家乡了,想去家乡的湖上泛舟。
但是去的时候,湖结冰了,哪里有船呀。
不过两个人在冰上跑来跑去,跳来跳去,玩得很开心。
邬辞砚逐渐觉得,两个人挺好的,比一个人好。
期间时居传来很多飞书,温兰枝回过一封,说家里有事,实在是难以离开,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,等处理完了,她会回去的。不过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处理完。也有可能不回去了。
后来时居频频发来飞书,说她可以帮忙,问她在哪里。
温兰枝不想让她总挂念自己,很长一段时间看着那些飞书发呆,不知道回什么。
邬辞砚看见了,就说,如果有一天我们被抓了,留着那些飞书,是害了时居。
逃命的人不能有家人。
温兰枝知道他说得对,默默看了一晚上那些飞书,全部销毁了,后来时居再来飞书,她都阻隔在外。
时居抚摸着门上的月华咒,是月华给他们孩子的贺礼。
时居还以为孩子诞生的时候,温兰枝能回来呢。
都入冬了,也不见人影。
她不想把这些事说给月华听,她转过头来,发现月华正看着她出神。
时居疑惑。
月华道:“你好像中了恶咒。”
“恶咒?”时居拧眉。
月华探了探她的身体,“是,中了恶咒,你是不是遗忘了什么?”
紫铜洞里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。
大首领烦躁地往外面挪了几步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感觉他们洞主脾气越来越大了,把他们的脾气也带的越来越大了。
大部分时候还好,但是很容易被点燃。
前两天二十二首领开玩笑,说小孩子的脸皱皱的,丑丑的。
洞主突然像烟花一样炸开了,让他滚出去。
四首领挠头,生了孩子的人都这样吗?
时居在房间里团团转,怒不可遏,“半年前,你说天庭有恩旨,要赐我仙缘。但要求我必须化成男相!我答允了。如今你又想用旁的东西来换……换、换……”
她只觉得荒谬,荒谬到说不出口。
她不得已地压低声音,“换义子的身份!月华,亏你说得出口。”
月华道:“我只是想帮你恢复记忆,我是为了你好,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名头,我要怎么向天庭讨要?”
时居转过身,推掉桌子上的东西,“那就不要!什么记忆什么执念,有什么好留恋的!我寿命长着呢,在乎那一点记忆吗?”
“哎……你不要这么大声,你这么大声地喊出来,知道你不要,就怕旁人有心。”月华叹了口气,意有所指。
“月华!你什么意思!”时居的胳膊开始发抖,她越是用力想要控制,就越是抖得厉害,“你是说我这紫铜洞里,有妖怪心思不正,会窃取你的宝贝!”
月华茫然地抬起头,无辜道:“我没这个意思……”
时居:“你没这个意思!那你是什么意思!”
月华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发圆的眼睛,悠悠叹了口气,无可奈何道:“时居,我想和你好好商量的,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?”
月华放下茶盏,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时居的心像是被锤子敲了一下。
是啊,她以前不是这样的。
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?
她不记得了。
月华起身,没有理会还没从震惊中出来的时居,离开了这里。
随着石门关上,时居如梦初醒,跌坐在地上。
刚才那些话,真的是她说的吗?
她深深吸了两口气,气进去了,泪出来了。
她刚才太情绪化了。
她其实应该答应的,她很想要那个什么玉。
不知道一百首领现在怎么样了,不知道她的至交好友现在还活着没有。
她想知道,一百首领,是不是早就已经把她忘了。
南方的客栈。
温兰枝接住空中的雪花,长长呼出一口气,白气在空中盘旋、消散。
时居的孩子应该早就已经生下来了,温兰枝记得当时时居给她的盘缠里还有厚袄子,应该是早就料到了她会在外面待到冬天。
她不介意她走得远,她就怕她不回来。
温兰枝不是不回去,她是回不去。
她转过头,邬辞砚还拿着一沓子飞书,不知道在那里干嘛。
“让你去买热粥暖暖身子,你也不去。”温兰枝坐到他旁边,地上冰凉,她受不住,又站起来了。
邬辞砚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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