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,”也不管项耕喝不喝,常柏原端起酒杯,在项耕杯子上磕了一下,“弟弟随意,我干了。”
“你他妈,你别把我们田螺给带坏了。”程毓沾了不少麻酱,把羊肉往嘴里一塞,含糊着说,“我们刚十九,拿个破啤酒瞎比划什么!”
常柏原喝完酒往锅里捞了一筷子。
捞了个寂寞。
梁文辉夹了一大筷子肉,正在往程毓碗里放。
“你看你看,你看看!我就说吧,连片肉都不给我留。”常柏原叹了口气,拍拍项耕肩膀,“弟弟,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我那儿干?”
“我们田螺跟我好着呢,”程毓吃得头也不抬,往自己碗里又放了点儿辣椒油,“想挖我墙脚门儿都没有。”
项耕换了双筷子往锅里下肉,顺手往程毓那个方向扒拉几下。
七夕在地上抱着个骨头啃得特别来劲,项耕从锅里又捞出来一块,回身给扔到了地上。
肉片很薄,在锅里打个滚就熟了,项耕给常柏原夹了一筷子:“原哥,你多吃点儿。”
几个人喝的啤酒,不多,就是为了热闹,梁文辉吃得不多,一多半酒都让他喝了,见杯子空了,项耕拿起酒瓶想给满上了。
“弟弟,别给他倒了。”常柏原吃了口肉,“后半夜他还得开车去上货呢,别回头让警察给抓了。”
“一会儿你们早点回去吧。”程毓吃得满头汗,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,他抬手用食指刮了一下,“剩下的就交给我和我们田螺。”
项耕抬头看了眼,那颗汗珠吧嗒掉在了程毓领口,洇湿了一小片。他不自然地侧头清了下嗓子,再抬眼,发现梁文辉的视线刚从程毓的领口离开。
常柏原没喝多少,但是也没胆子冒险酒驾,俩人开了程毓之前放在这里的一辆小电动车,风驰电掣地开出了大门。
送走人后,程毓又坐回了椅子上:“来,他们都走了,关上门咱接着吃。”
项耕确实有点儿没吃饱,跟那两个哥哥面前多少还是有点儿放不开,锅里的水煮下去不少,项耕又往里添了一壶开水。
羊肉片很香,一点儿都不膻。
“这羊肉怎么这么好吃?”项耕问。
肉吃得差不多了,程毓把火力转移到各种蔬菜上,拿个小漏勺捞豆芽:“这是文辉特意买来的,批发市场上就那么一家卖这种羊肉的,从挺远的地方拉过来的,具体是哪我也说不上来,反正是西北那边。”
“辉哥,对你……”项耕剥了头糖蒜,掰开放程毓面前的碟子里几瓣,“真挺不错的。”
“你听原儿瞎说,”程毓夹了两瓣蒜放嘴里,“当初他刚建厂子的时候,没钱没人,也没什么渠道,我帮不上什么忙,都是文辉忙前忙后,出钱又出力的,这才一点点做起来了。”
但文辉可没给原儿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肉。
“辉哥的店收入还不错?”项耕问。
“何止是不错,”程毓放下筷子喝了几口水,“他这店是从他爸那儿继承的,但他爸以前就只卖菜,后来身体不行就说不干了,文辉脑子活,不甘心只卖菜,就联系饭店还有那些超市,他们单个儿用量都没那么大,自己去批发市场不划算,零买又贵。文辉批来,再批给他们,看着没多少钱,架不住积少成多。他东西新鲜又便宜,还会来事儿,买卖越做越大。”
程毓吃饱了,靠在椅子上划拉几下肚皮:“看看有多少人给他介绍姑娘就知道了。”
“就一个看上的都没有?”项耕随意地问了一句。
“你就说他多挑剔吧,”程毓用食指在桌子上点了几下,“我见过两个,真的长得跟仙女似的,搁我早就同意了。”
屋里只有咕嘟咕嘟煮东西的水声,七夕吃饱喝足,趴在项耕用仓库里的旧被子给铺的窝里睡着了。
“你不打算谈恋爱吗?”项耕问。
“谈谈谈,必须谈!”程毓眉毛一挑,“等着啊,赚了钱,明年就给你娶嫂子!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“嫂子”碗里的羊肉片都不香了~
第二天,程毓完全恢复了,开车带着项耕去看螃蟹苗。
项耕第一次见那么丁点儿大的小螃蟹,甚至那都不能叫螃蟹,抓起来一把跟空气沙似的,噗噜噗噜往下掉粒儿。
项耕问:“这能养得活吗?”
“放心养,”这盆蟹苗是别人要买的,大哥很麻利地装好放在袋子里,不然空气沙一转眼就该变脆脆沙了,“放稻田里,一亩地撒几把就够了,我卖多少年了,这都是回头客。”
他们今天只是过来看看,田里得等稻秧插好后过一阵儿才能养螃蟹。半天儿的时间他们跑了几家,程毓最后就定了大哥那儿。
“清明节要回家吗?”程毓问。
过了几秒项耕才收回看往车窗外的视线:“回,给我爸烧纸,再看看我奶奶。”
“奶奶自己在家?”程毓有点儿意外,他以为项耕除了那个名存实亡的妈已经无亲无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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