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,他?也很苦,很绝望。
那是一种面对?命运重?压,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路的无力感……李鸿仪也在被这种感觉所困吗?
离清云下意?识摸上腰间的弃天剑。
常予白看着被抽走的手,视线一直追着离清云离去的动作。
原来只是去摸一把弃天。
常予白布满紧张的瞳眸恢复平稳。
理智崩溃的感觉很不好受。
至少从崩溃结束后的缓和来看,太过劳心伤神?,一时半会?儿难以回到正?常的状态。
某个杀人凶手留下的余威太过强势,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在心口,拔不掉,且一碰就痛。
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?
理智离弦的那一刻,常予白只觉得自?己正?在做一场大梦。
梦里,他?的神?魂离体,游荡在虚无之中,漫无目标地前行着。
可突然,一张属于李天声的脸出现在了?眼前,他?见到了?最厌恶、最痛恨的人,他?本该愤怒地冲上去,质问杀人凶手为何要?赶尽杀绝,为何连他?的解释都不听。
为何杀了?他?的师父还不算完,他?不过是想带师父回家,他?根本无意?与李天声争锋,他?只想苟且到李天声离开贯武,再?努力地去为一个叫离清云的可怜人扬名。
为何连这样的机会?都不给?他??
常予白死?得太轻松,以至于他?根本没意?识到自?己的死?亡意?味着什么。
他?苦心谋划的一切奢望被葬送,他?的人格被定义为同伙后当场格杀,他?在主?角的愤怒面前连开口的机会?都没有。
可是,他?感受不到疼痛。
这才是最痛的。
他?连死?亡的可怕都忘记了?。
忘记了?他?自?己当时的愤怒、悲哀、心痛,只剩下龙傲天三个字刻在他?的意?识里,成了?阴魂不散的魔鬼。
原来他?在李天声面前连应战的勇气?都没有。
他?如此地恐惧着主?角的存在。
这样的自?己,如何能从主?角的手下保护好珍视之人。
“哈……”他?也发?出了?一声苦笑。
可为什么呢?常予白不明?白,为什么自?己怕李天声怕得一张脸就能转头逃窜,却这么多年都没有形成心魔呢?
是因为从未意?识到?
可他?现在看见了?内心的恐惧,为何心魔依旧没有出现?
他?听不到耳边恶魔低声言语,也听不到那些蛊惑自?己堕落的词句。
好像就连恶魔都不屑于理会?自?己这种可怜之人。
不,好像不是。
常予白安安静静地,窥探着未曾来过的内心深处。
他?似乎,的确不害怕心魔。
【予白,静心,不可被外物扰乱心神?。】
【予白,莫回头。】
【你……想去哪里,便去哪里吧。】
【哥~师父~你教我这招好不好~】
【对?不起?呜呜,我再?也不离开你了?——】
【你救得太早啦师父,我还剩一招没用出来呢!】
【师父,难道你不爱我这副样子吗?】
【师父,我不明?白。】
【师父……】
他?的眼前又模糊了?。
一个个离清云从他?的内心走过。
温和浅眉的清云尊者冲他?微笑,却毫不犹豫选择了?转身,他?伸手去抓,却连衣角都无法触及。
叽叽喳喳的八岁小云闯了?出来,啪嗒啪嗒跑动着,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,那坏坏的笑容和委屈巴巴的假模样让人头疼,却也讨喜。他?小跑着追过去,却没追上。
十几岁的离清云长开了?个子,却还藏着少年人的稚气?,那股子当代天骄的傲慢散不掉,当然,有他?常予白在,谁也别想打散这份骄傲。他?看得开心,抬步走过去,却不见其人影。
[哥。]
他?猛然回眸。
内心深处,多出了?一个最不常见的小云。
二十出头的年纪,白衣冷衫,素调搭配的大小伙子,此刻却红着脸,两边耳垂也染着红晕。离清云手足无措地偏着头,上下唇抿得紧实,像是要?说世间最难以启齿的话,可不知为何,纠结了?许久,被吐露出口的,只有一声轻轻的,婉转绵长的……
[哥~]
这是小云。
离清云。
是他?悉心照料的徒弟。
这次,他?没有走过去,任由心底幻化的爱徒再?次消散。
他?的内心再?次归于宁静。
所谓恐惧,在一个个离清云经过后,早已变得轻薄,一击即碎。
他?不会?生出心魔。
比起?那些所谓的恐惧,他?还有要?珍视的人,要?努力去做的事,他?还要?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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