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套连招下来累的尹笙直不起腰,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。
训练一日比一日累,直到第七日,尹笙的表现也越来越突出,突出到连其他的郎君都诧异。
尹笙在一日时就认出了那位封娘子是当日买他的两位女郎之一。
但未看见那位戴帷帽的女郎,尹笙按下心中的失落,只想努力训练,让这两位女郎知道,她们没有白救人。
他会成为一个对黎县有用的人。
训练到了第七日,他们发放了藤甲。
尹笙觉得很稀奇,原来树藤也可以制成护甲,而且穿戴在身上十分轻薄,连头一并护住了。
简单基础的训练完毕后,上百个人被分成四个小队,每个队有一个队长,尹笙就是其中之一。
四个队三班倒的巡逻黎县周边,城墙上专门安排了个眼神好的,再上头看。
熙河路最近很乱,就如同林肆预测的那般,许多人交不起增加的赋税,或逃,或倾家荡产,总之沦为流民的方式多种多样。
别的县令可不会像梁年这般心善,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政绩。
恩州旻县不远处。
天色逐渐变暗,一伙衣衫褴褛的人聚集在一起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。
“真是好久没有吃的这般饱,早知道抢粮食就能吃饱,那我们以前还种什么地。”
为首的人叫陈五,是个平时种地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地痞,靠着啃老过日子。
突如其来的增税压垮了这个家庭,陈五看着父母因为交税更加卖力的劳作,倾家荡产。
然后他的父母病死了,说是病死的,倒不如说是饿死比较妥当,陈五连买棺材的钱都出不起,只能就地刨了个土坑埋葬。
然后他就成为了流民,他又遇到了许多流民。
他发现自己只要动动嘴皮子,就有很多人听他的,于是他们一起打家劫舍,流窜作案,抢劫官道上的商人,行人。
这样的日子竟比从前种地吃的还饱。
而现在,陈五打算安定下来,抢最后一票大的,找个易守难攻的山头,当个山匪。
至于这最后一票大的,自然就是黎县。
他听闻那巷子里读书的王秀才说过,黎县有个什么县主在静养呢。
但陈五是没有读过书的,想的过于天真,他现在过的逍遥不过是因为他聚集的人数不算多,抢的东西也不多,熙河路还未抽出时间管他而已。
他还当真以为自己智谋双全,敢抢县主。
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。
陈五:“等咱们去黎县干一票大的,就找个山头当山大王,过快活日子,再也不种地交税!”
身后是流民的应和声和欢呼声。
陈五的队伍其实十分简陋,所持的武器也不过是一些铁锹之类的农具。
这群人就这样一路流窜到黎县附近。
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极其会攀爬,正是这个人在深夜攀爬上城墙,再悄无声息的凿开门锁,将陈五等人放进去。
陈五指了指张三,“张三,老规矩。”
但张三还未靠近黎县城墙,就只见前方有人火把,尹笙大喊,“有人来犯!我们的宗旨是什么!”
身后齐齐的洪亮声音,“把他们种进地里!”
张三吓的不行,吓的屁滚尿流!
这大半夜的怎会有人在?而且看样子就像等着他们似的,这不应该啊!
陈五等来等去,也没等到和张三同去的人的信号,他正疑惑呢,忽然就瞧见一群人举着火把,身上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,像是树条,又像是护甲,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。
身后的流民已是瑟瑟发抖,想要逃。
陈五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,这是他多年不务正业的地痞经验。
陈五慌里慌张,大喊,“都跑啊,愣住干什么!”
“跑?想跑?没那么容易,谁让你们想抢我们的粮食!”
陈五觉得自己是时候辩解一下,他一边跑,一边解释,“你们听我说,我真没想抢你们,大家都是种地的我知道你们的不容易,我就是想抢那个什么县主,你们想,那个县主凭什么吃香的喝辣的!不如你们和我一起进去,将那县主抢了,我分些钱粮给你们,罪名我陈五担,如何?你们若是害怕,我分你们一些粮,你们就当不知道,放我走行不行?”
按照陈五的认知,那个县主每天日子过的那般好,黎县又那么穷,百姓们势必会有怨言,他这么说定是管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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