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然会影响孙女的人生大事,他也实在放心不下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人。
可是苦苦支撑行将就木的身躯是何其之难,他的呼吸像破败的风箱,拉扯在夏烛的心上。
终于在考试的前几天,一个晚上,夏烛从学校偷跑出来,找了黑车连夜回到镇上。
在爷爷的病房外面,他的呼吸一急一缓,偶尔发出巨大的呻吟,夏烛将眼睛揉搓到通红,从自己牙牙学语想到穿上第一件裙子,然后是无数次跟在爷爷身后,赤脚奔跑在田埂上。
最终,她推开房门,趴在爷爷的床边。
“是我,爷爷。”
“我是小烛。”
病床上老人的意识好像清醒了许多,他听到了夏烛的声音,努力用着最大的呼吸声回应着她。
“爷爷,我来看看您。”她伸出手一下一下梳着老人已经发灰的头发,摸起来像一堆枯草。
“爷爷,我已经考完试了,我觉得考得还行,你知道的,你的孙女就是最聪明的。”夏烛握着老人的手。
“镇上有名额,可以资助我读完大学,我估算了一下分数,能去省城读最好的那一个,他们学校的奖学金可多了,你记得吗,我之前给你看过的。”
夏烛的声音越来越轻,她看见爷爷的另一只手突然抬了起来,在半空中挥着像要抓住什么。
“爷爷,我有能力照顾好自己。不会让你担心。”
“从小到大,我都是最厉害的不是吗。”
“爷爷,你走吧。”
不要再痛苦地挣扎,只因为放心不下她。
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的沟壑留下,因为皮肤不再顺滑而永远停在那里,伴随着他巨大的一声呼气。
床头的检测仪器发出长久的嗡鸣。
从此她更加惧怕考试。
夏烛又在家里睡了一晚,那夜平静无梦,例如恶鬼妖魔来袭之类的的事情并没有再次发生。
周末一早,她照常起床,烧水,洗漱,做饭,喂鸡。
然后沿着从前家里的田梗走了几圈,望着天边的朝阳和电线杆上的雀鸟,在早烟和晨风里心情愉快地打了一套军体拳。
夏烛热爱强身健体,她坚定认为这是革命的本钱。
何况,以后说不定还有诸如昨晚的事发生。
最后的最后她去了埋葬爷爷的地方,平原上孤零零的一座坟。
爷爷讲她的爸爸妈妈在她出生后就离开了,他们厌弃土地和山野,去钢铁密布的地方势必闯出一片天地,只是山高水长,从此杳无音讯,生死也不明。
爷爷说他不怪他们,各人的人生总有不同的选择,只是苦了夏烛,小小年纪就没有亲妈亲爹在身边。
可夏烛觉得一点也不苦,爷爷给了她足够多的爱,那些爱能弥补一切,甚至在爷爷离开之后都永远不会熄灭。
结束了回家的旅程,沿着来时的山路,坐上了回去的车。
黑暗之中,五感会尤其敏锐,即使在睡眠状态。
夏烛睡得难受,恍惚之间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注视自己。
她努力从黑沉中挣扎醒来,睁开眼睛的同时反手伸进了枕头下面,那里有一把事先准备的小刀。
头顶上方,上铺的床板底下,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地方贴着一片宽面的树叶。
叶面上暗金色的脉络形状奇特,从叶梗处延出再绕成一个圈,连结成眼睛的模样。
不对,就是一只眼睛。
因为它刚刚明显眨了一下。
夏烛反手抽出小刀,对着叶片上的眼睛刺了上去。
梦中人不仅会是旧情人
寝室原本是个四人间,上下床铺,但是只住了夏烛一个。
她自己睡在靠窗边的下铺。
拉亮宿舍的电灯,夏烛将那片叶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。
叶片中间被她用刀刺破了,金色脉络织成的眼睛花纹着实逼真,看起来更像是工艺品,但也不能不畏惧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翻过叶子的背面,她用指腹揉搓了一下,没有任何粘黏物的残留,却能稳稳当当地贴在床板下。
然后她想了想,撕碎了叶片,从窗户扔了出去。
夏烛的心跳得很快,但是光表面上看,她还是那样一副木讷呆板的表情。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此刻是如何的激动。
那种兴奋说不清道不明,就暗自藏在奔流的血脉之下,令她自己也感到意外。
讲台上站了两个人,班主任说是新来的同学,正在叫他们做自我介绍。
新同学一高一矮,矮的那个是个长发编成两个辫子的女生,皮肤是好看的暖棕色,阳光打在她身上,头发有些微微发红。她的眼睛又大又圆,嘴巴也圆润可爱,整个人就像一颗散发着香味的巧克力,是个漂亮女孩。
巧克力冲着台下的大家扬起一个甜甜的笑,然后张开嘴说道。
“同学们好,俺叫风枫,这是俺哥风眠,希望能和大家友好相处,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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