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七郎瞥了她一眼,暗自以为陆锦澜还是不喜欢被他缠着,心里略感失落。
他微微垂下眼眸,好,那我回去了。
陆锦澜无奈的摇了摇头,她慧眼如炬,对世事洞若观火,怎么会看不懂一个男人的心思呢?
在她所有的男人中,七郎是武功最高的,却也是内心最敏感的。
他不像凛丞,能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中成长,在母父的爱意里生长出坚韧的灵魂。
他也不像雨眠,能迅速精准的找到自己的位置,会不动声色的争宠,会聪明得讨好所有长辈。
七郎比他们更单纯更质朴,质朴到有点笨拙。像一只乡间的小土狗,呆呆的跟在主人身后转,不知道怎么讨主人喜欢,却又无比渴望被主人摸一摸脑袋,给他一句奖赏。
他从来没有被爱过,总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被爱着。自卑心作祟的时候,就会故意说一些自轻自贱的话,盼着她能笃定的告诉他:不是这样的。
陆锦澜懂得他的不安,理解他的拧巴,更知道如何用强硬的态度让他相信,他是被在乎的。
站住!陆锦澜环住他的腰,来都来了,还想走?留下来陪我。
七郎转过身,眼底含笑,我还以为只有我想你呢。
陆锦澜抵着他的额头,温声低语:谁说的?我每次看见那些男仆在训练的时候,都会想起你。想你小时候,是不是也是这么辛苦的熬过来的。没想到你今天就穿了男仆的衣服,你可真爱玩角色扮演。这下好了,我以后看到这身衣服就会想起你。实话说,你穿还挺好看的。
陆锦澜的指尖划过他的衣襟,扯了扯他的腰带,走,到床上去,让我好好欣赏欣赏。
天蒙蒙亮,陆锦澜被七郎推醒,妻主,醒醒,你今天成亲,快起来吧。
陆锦澜皱着眉翻了个身,早着呢。
七郎低声劝道:已经不早了,新郎那边早就起来梳洗打扮,我那天看了礼部送来的流程单子,新郎上轿前有几十个流程要走,只怕是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。咱们这边还好,但你也该起来洗漱更衣用早膳了。外面的人早就开始忙活了,今天你是主角,该起了。
陆锦澜闭着眼嗯了一声,还是不肯动。
七郎笑了笑,妻主,我想求你答应个事儿。我今天想扮成男仆,和他们一起到前面去招待宾客,好不好?
陆锦澜终于睁开眼,诧异的看着他,你干嘛给自己找虐?我给你拿银子,你出去玩一天,逛逛街买买东西,不好吗?
七郎央求道:可我想见证你的大日子,你做新娘一定是英姿飒爽威风八面,你就让我看吧。
陆锦澜犹豫了一下,点头答应。
七郎说得没错,今儿是大日子,外面的人早就忙活起来了。
不过个人有个人的分工,所有事都有人为她操心经营,陆锦澜就负责叫上项如蓁和晏无辛,一块吃早饭。
而后略微收拾了一下,等到了吉时,三人一同上马,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迎着朝阳出发。
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陆锦澜今日大婚,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。
陆家早有准备,专门准备了百十筐铜钱,沿途抛洒。
一把铜钱撒下去,吉祥话像雨后春笋一般涌上来。
陆大人,百年好合!
陆大人,早生贵女!
陆大人,保佑我家孩子明年也能考上皇家学院!
什么乱七八糟的?陆锦澜心想:当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?
她一身红衣系着红花,骑着雪白银亮的汗血宝马,端坐马上,春风得意,意气风发。
大喜的日子,她什么都懒得计较,朝左右拱了拱手,多谢!多谢各位的祝福!
在迎亲队伍到来前,凛丞早就盖上了红盖头。
他爹杨氏按照流程,在他上轿前叮嘱道:你嫁到了妻主家,要顺从妻主,为她处理好府中琐事,为妻主分忧。你身为正夫,要孝顺长辈,约束侧室,管教下人,早日为陆家开枝散叶。
凛丞一一答应,这才由宋婧骁背着送到喜轿内,再由陆锦澜放下了轿帘。
未嫁从母,出嫁从妻。二人站在轿前,完成了象征着母权和妻权的交接仪式。
宋婧骁拍了拍陆锦澜的肩膀,澜儿,以后丞儿就是你的人了。他被我和他爹宠坏了,如果他有做得不足的地方,以后都要由你来管教。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包容他一点,善待他。
陆锦澜恭敬道:请岳母放心,我会好好对他的。他在我这儿得到的宠爱,绝不会比家里少。
宋婧骁眼眶一热,那我就放心了,走吧,莫耽误了吉时。
队伍再次出发,陆锦澜回头一望,忽然发觉那顶小小的轿子好像一个盒子。
盒子里的人还盖着红盖头,外面这么热闹,里面却什么都看不到。
她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,跨马游街,像得胜归来的将军。而队伍里押着的,便是等待她拆封的战利品。
甚至拜堂的时候,凛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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