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朝快步走过去,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:“夫子,咱们也走吧?”
谢临洲转头看见他,眼底的沉稳瞬间染上笑意,抬手顺了顺他被风吹乱的鬓发:“好,想去哪里?”
阿朝眼珠一转,笑着说:“国子监附近有个茶摊,杏仁茶做得特别好,咱们去尝尝?”
两人并肩往茶摊走,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青石板路上,随着脚步轻轻晃动。
茶摊就设在国子监东侧的巷口,搭着简单的凉棚,棚下摆着几张木桌,桌角都摆着一小盆栀子花,白色的花瓣透着清香,随风飘来,沁人心脾。
摊主是位和善的老妇人,见他们来,笑着迎上来:“两位客官,要点些什么?”
阿朝脆生生地答:“一碗杏仁茶,要甜些的。”又转头问谢临洲:“夫子,你还是喝凉茶吗?”
谢临洲颔首:“一杯凉茶,多谢。”
老妇人很快端来茶点,杏仁茶盛在白瓷碗里,表面撒着一层薄薄的桂花碎,热气裹着杏仁的甜香扑面而来;凉茶则用青瓷杯装着,杯壁凝着水珠,看着就清爽。
阿朝捧着白瓷碗,先小口抿了一口,眼睛立刻亮了:“好好喝,杏仁磨得特别细,甜而不腻,比家里做的还香。”
谢临洲看着他满足的模样,端起凉茶浅酌一口,凉意在舌尖散开,驱散了午后的燥热。他笑着问:“这么喜欢?下次路过再带你来。”
“嗯。”阿朝用力点头,又想起刚才的比赛,忍不住说,“今天长风可真厉害,射柳逆风翻盘,马球又帮红队赢了比赛,现在京都里的人怕是更佩服他了。”
谢临洲放下茶杯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:“他性子虽然活泼,但肯钻研,不管是做点心,还是射箭、打马球,都肯下苦功,有今日的成绩不奇怪。”
阿朝托着下巴,看着谢临洲:“还是夫子教得好,要是换了别人,说不定早就因为他商户出身,不肯好好教他了。”
谢临洲闻言,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,语气温和:“教书育人,本就该不拘出身,只看心性与才华。再说,他能有今日,更多是靠他自己。”
一阵风吹过,凉棚下的栀子花晃了晃,花瓣落在阿朝的发间。
谢临洲伸手替他取下,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发梢,带着一丝柔软的暖意。
阿朝脸颊微微发烫,低头搅了搅碗里的杏仁茶,小声说:“其实刚才看马球的时候,我还担心沈长风会跟不上节奏,没想到他那么厉害,每次都能找准时机传球。”
谢临洲笑了笑:“他向来心思细,打马球时也懂得观察局势,不像有些选手只知猛冲,这才是他的优势。”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从沈长风的表现,说到刚才射柳时的逆风,又说到街上卖的粽子口味。
阿朝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刚才看到的趣事,有个孩童追着糖画摊子跑,不小心摔了一跤,却捧着糖画笑得开心;还有位老匠人在街边扎艾草人,手艺巧得很。
谢临洲静静听着,偶尔插一两句话,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,眼底满是温柔。
夕阳渐渐沉下去,天边的晚霞从暖红色变成了淡紫色。茶摊的客人越来越少,老妇人坐在一旁打盹,只有风吹过栀子花的声音,和两人偶尔的交谈声,格外惬意。
阿朝喝完最后一口杏仁茶,满足地打了个小哈欠:“今天真是太开心了,既有好看的比赛,又有好喝的杏仁茶。”
谢临洲拿起他的空碗,递给老妇人,又牵起他的手:“天色不早了,咱们回家,晚上让庖屋做你爱吃的。”
阿朝点点头,任由谢临洲牵着他的手往家走。
晚风带着栀子花的香气,吹在身上格外舒服,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紧紧靠在一起,一步一步,走得缓慢而安稳。
翌日晌午,日头已升得颇高,却丝毫没挡住人们看龙舟的热情。
谢临洲陪着阿朝往城外的汴河去,还未到河边,就听见远远传来的锣鼓声与人群的欢笑声,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。
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,有提着食盒的世家眷属,有穿着短打的寻常百姓,还有蹦蹦跳跳的孩童,手里攥着彩色的小旗,嘴里念叨着看龙舟去咯,热闹得像是把整个京都的人都聚到了这里。
阿朝被这热闹劲儿感染,脚步也快了几分,时不时拉着谢临洲的手往前张望,“我去年忙着干农活没来这儿看赛龙舟,还是听别人说的很热闹。”
他眼底映着路边摊贩挂着的五彩灯笼,格外明亮。
谢临洲怕他被来往的人群撞到,始终将他护在身侧,另一只手轻轻扶着他的胳膊:“今年京里太平,又赶上昨日国子监的比赛,这几日京都内黑压压的一片人”
说话间,两人已到了汴河边。
河边早已挤得水泄不通,黑压压的人群沿着河岸排开,连河边的柳树枝上都爬着几个胆大的孩童,手里还拿着糖葫芦,晃悠着腿往下看。
河面宽阔,水波粼粼,阳光洒在水面上,闪着细碎的金光。
谢临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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