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解下自己腰间原本佩戴的一枚九龙玉佩,将那枚羊脂白玉佩仔细地系了上去,调整好位置,让那简单的云纹和“昭临”二字贴着自己。
“我明白含章的心意,往后,我便日日戴着它。”萧彻看着林砚,语气郑重。
林砚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换下那象征帝王身份的九龙佩,戴上自己送的这枚玉佩嘴角扬起抑制不住的笑意,小声嘟囔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我也有礼物给你。”萧彻从怀中取出了两样东西——一个针脚细密、绣着简约兰草纹样的深蓝色香囊,还有一条用青、红、白、黑、黄五色丝线精心编织而成的手绳。
“这是……”林砚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萧彻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先执起林砚的左手,将那条五色丝手绳仔细地系在林砚的手腕上。
他的动作很轻柔,指尖偶尔划过林砚的皮肤,带起一阵微痒。
系好后,他修长的手指并未立刻离开,而是在那色彩鲜艳的手绳上轻轻摩挲了一下,抬眼看向林砚,缓声吟道:“良辰当五日,偕老祝千年。”
萧彻字字清晰地落入林砚耳中,是誓言,带着千钧的重量。
偕老……千年……林砚的心像是被这直白而古老的祝愿猛地撞了一下,脸颊瞬间染上薄红,手腕上那五色丝仿佛也带上了灼人的温度。
不等林砚从这冲击中回过神来,萧彻又拿起了那个深蓝色的香囊,微微倾身,将香囊小心地系在林砚腰间的绦带上,位置恰好在他随手可触的肘后。
系香囊时,他的气息拂过林砚的耳畔,带来一阵微麻。
系妥之后,萧彻的手指轻轻拂过香囊上那几茎看似随意却风骨自存的兰草绣纹,目光落在林砚微微泛红的脸上,唇角勾起一抹极浅却动人的弧度,低声又道:“何以至叩叩?香囊系肘后。”
这句诗比起前一句,更多了几分缠绵的情致。
叩叩,是真诚恳切的意思。
何以表达我内心的真挚情意?唯有将这亲手所做的香囊,系于你的肘后,让它常伴你身,香气萦绕。
林砚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头顶,耳朵尖都红透了。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肘后那个带着萧彻体温和指尖温度的香囊,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象征长寿、辟邪的五色丝。
萧彻跟他说情话,这真的是、真的是……
真的是太让他喜欢了啊!
“萧昭临,你的心意,我也明白。”林砚扑向萧彻,被萧彻接住。
林砚顺势靠在他肩上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沉水香气,混合着青草与河水的清新,让他感到无比安心。
“今日不办宫宴,倒是便宜了我们。”萧彻把玩着林砚的手指,慢悠悠地说。
“是啊,偷得浮生半日闲。”林砚惬意地眯起眼,“今日想做些什么?”
“寻常百姓如何过节,我们便如何过。”萧彻道,“听说城南有赛龙舟,含章可否陪我去看?”
林砚仰起头,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瞧见,便在萧彻的嘴唇上亲了一下:“好呀。”
两人便起身,依旧牵着手,像一对最普通的有情人,沿着河岸向南边热闹处走去。
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,柳枝轻摇,河水潺潺。
林砚看着身边之人的侧脸,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,再看看他腰间那枚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的玉佩,而自己手腕上的五色丝和肘后的香囊存在感也强得惊人。
阳光透过交错的柳叶,筛下细碎的金斑,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,落在萧彻腰间那枚温润的白玉佩上,也落在林砚腕间色彩明丽的五色丝和肘后暗香浮动的兰草香囊上。
河风轻柔,柳浪闻莺,此情此景,足以熨帖往后无数个平淡或喧嚣的晨昏。
腕间丝、肘后香,并着身侧人,便是此刻天地间最圆满的风光。
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端午赏赐端午衣扇子之类的参考唐代
良辰当五日,偕老祝千年。——权德舆《端午日礼部宿斋有衣服彩结之贶以诗还答》
何以至叩叩?香囊系肘后。 ——繁钦《定情诗》
“希望我的含章,吉利顺遂。”
到了城南举办龙舟竞渡的现场,林砚被眼前的人山人海震得后退了半步,攥紧了萧彻的衣袖。
河岸两旁黑压压全是攒动的人头,喧闹声浪几乎要掀翻天际,别说找地方看龙舟,他们连往前挪动几步都困难。
本来不社恐也要社恐了。
“这阵仗好夸张。”林砚小声嘀咕,踮着脚试图寻找能去前排观看的缝隙,“完了,别说最佳观赛位,我们怕是要在人群里听个响了。”
萧彻倒是一派气定神闲,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,轻轻捏了捏:“急什么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通道,李德福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出现在视野里,身后还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,多半也是宫里带出来的人。
“陛下,林大人。”李德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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