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禁城中三七七读书的皇子来说,虽然从京城出关去塞外路途遥远,奔波劳累,但出门就等于度假,去草原等于旅游,陪伴圣驾北巡那是妥妥的恩典,每个皇子都很期待。
九阿哥也是很有自知之明了,知道他们如果不提前去找康熙、向他求肯,那康熙去塞外行围时八成想不起序齿排在中间的他们,拟出巡名单时只列出几个年长皇子的名字就完事。
胤俄虽然很眼馋像大黑那样法拉利级别的千里良驹,但还是想也不想地摇头道:“最近两年就算了。”
“等过两年吧,过两年汗阿玛再要行围,我们就提前去找他,求他把我们加进出巡的名单里。”
一来,漠西蒙古的准噶尔部落正闹得欢,漠南蒙古先有天灾后有人祸,正是乱得一塌糊涂的时候,此时去蒙古就是往麻烦里钻,实在不是明智之举,不如等两年,等准噶尔暂时消停了再去蒙古。
二来,从京城前往关外蒙古要走大几百里,这段路程在交通不便的清朝真可谓是路途遥远,路上不知道有多奔波。尤其康熙御驾出行,那完全是轻车简行的反义词,出行的阵势极大,麻烦得不得了。
胤俄和九阿哥年龄还小,真的现在就跟着行围的队伍去蒙古那是受罪,出一趟门没准回来瘦十斤,人都被熬干了。还不如等两年,等他们长大一些,身体更健壮了再去蒙古。
当然,胤俄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。
那就是他现在才学骑马几个月,虽然天赋不错,自己也肯下苦功,但到底年岁太小,时间太短,骑术说不上精湛,只是能独自驭马的程度。真去了蒙古碰上好马,胤俄短时间也骑不了,更别提将骏马驯服。
——大黑虽然是科尔沁送给五阿哥的生辰礼物,可它原先是野马群的头马,性情桀骜暴躁,送到五阿哥身边都一个多月了,至今还没有被五阿哥驯服,根本不把五阿哥当主人,不肯让五阿哥骑在它背上。
转了转眼睛,九阿哥突然有些担忧,没什么自信地小声问:“要是我们去恳求,汗阿玛不答应怎么办?”是不是该讨好一下康熙?
胤俄耸了耸肩,一脸无赖:“要是汗阿玛不答应,我们就天天去给他请安,赖在乾清宫烦死他。”
搬到阿哥所独立的皇子不能随意出入东西六宫,不能时常给自己的母妃请安。但皇子们读书的尚书房就在乾清宫配属的宫殿里,去给康熙请安是很方便的,而康熙也乐于儿子私底下来见他,给他请安。
虽然康熙几乎是有空就会去尚书房转上一圈,见儿子的次数并不少,但毕竟是一次考察所有皇子的功课,不是私底下父子之间说些亲密话交流感情。
像三阿哥,就很频繁地单独去乾清宫给康熙请安,几乎隔天就要去一次。不像胤俄和九阿哥,他们俩摆烂到什么地步呢?他们完全踩着底线来,半个月才去乾清宫请安一次。
进了二月, 胤俄越发忙碌起来,除了尚书房的功课要费心,私底下还要抽时间继续完善小册子以外, 他还有很多活动要参加, 很多宴席要去赴。
二月初八是孝庄太后的生辰, 虽然孝庄太后已经过世数年,但康熙是孝庄太后抚养长大的, 对她感情深厚,这几年里每年二月初八的这一天康熙都记得祭奠孝庄太后。
今年康熙留在京中,当然不像往年偶尔不在京城时那样只能遥祭孝庄太后。他在宫中举行了盛大肃穆的祭奠仪式, 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要参加,胤俄作为皇子更是跑不掉。
过了两天就是八阿哥的生辰, 因为和祭奠孝庄太后的仪式挨得太近, 向来很会做人很懂为人处事的八阿哥今年就很低调, 没有邀请兄弟们去乾西头所赴宴,只是态度真挚地逐一感谢了送他生辰礼物的兄弟。
胤俄私心里不太喜欢八阿哥, 但他并没有和八阿哥交恶的意思, 只是想跟八阿哥互不相干,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, 便也随大流地送了份挑不出错、但也绝对不出彩的礼物。
——其他皇子都给八阿哥送了生辰贺礼, 就胤俄不送, 那不是对八阿哥敬而远之,那是当面打八阿哥的脸, 直接摊牌了要跟八阿哥撕破脸皮。这种没脑子的事情胤俄必然不会做。
二月十四是大阿哥的生辰, 他倒是大办了一场,在乾东头所开了两桌席面请兄弟们去赴宴,还在宴会上把两个嫡女抱了出来跟皇子们见礼, 让侄女见见叔叔们,好歹认个眼熟。
因为大阿哥的这个举动,在大阿哥的生辰宴上,所有去赴宴的皇子,包括年龄最小的十四阿哥都是荷包大出血。
没办法,谁让他们升级做了长辈呢。第一次见侄女,可不得给大阿哥的两个女儿见面礼——虽然十四阿哥跟大阿哥的长女差不多岁数,但辈分摆在那里不是,该给的还是要给,得把礼数尽到。
要说大阿哥的生辰宴上,最郁闷的人要属太子了。
虽然太子和大阿哥的不和几乎已经摆在了明面上,但大阿哥过生辰邀请了太子,太子还真的不得不去——他们虽然要守君臣之别,但同样要顾及长幼有序的礼数。
荷包大出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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