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想的话。”祝猗说。
唐灼偏头,极快地看了她一眼。
祝猗没能留意到这浮光掠影式的一瞥。
“这个假期你都在吗?”唐灼直身,拍了拍方才蹭到的地方,言语随意,“你有要忙的事儿吗?我听老师说你是生物教授?”
祝猗的目光随着唐灼的手落在她的手肘、膝盖、臀侧,最后若无其事地看着唐灼的眼睛。
她一个一个地回答问题:“在啊,没什么事儿,我大概待三四十天吧。‘教授’高攀了,我顶多算个研究员。”
“也就是说,我可以一直找你乱逛。”唐灼停顿了一下,加了一个限定语,“在这段时间内。”
祝猗理所当然的:“行啊。”
唐灼笑起来,忽地凑近附耳:“你答应我了喔,我体力很棒的!”
祝猗还没回神,她已经拉着祝猗要往前走,像做完恶作剧后兴奋的小孩:“快快快,我听见前面有水声,走啦!”
前面的路并不好走。
平整的沥青路早已经结束了,被踩出来的土路也逐渐消失,只留下似是而非的、满是枝叶乱草覆盖的小径,葳蕤繁茂的草木不依不饶地朝来客伸出枝桠。有些茎秆歪斜得突兀,像被人狠狠掰过几次似的,然而它依然要颤巍巍地晃着新生的长叶试探。
路太窄。唐灼跟在祝猗身后亦步亦趋,眼睛很忙乱,要小心关注祝猗的落脚点,还要观察左右新鲜的景致。
祝猗偶尔一回头,之后便走的越来越慢。
唐灼没有注意到这无声的改变,她全部的精力都在这片丛林里,甚至没提防湿泥,脚下一滑。
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抓,拽住了一片布料。
祝猗没被她拉倒,反而立刻回身扶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我忘提醒你了,这里太潮湿,不管是泥土石头踩上去都很滑。”祝猗低头看了一眼,“有崴到吗?”
唐灼摇头,长长叹了口气,像是要把方才的心悸都叹出去。
祝猗又低头盯着。
唐灼因她的目光也垂眼看过去:“哦……可能是刚才让鞋带松了。”
她稍微动了动脚,想挪个安心的地方系鞋带,祝猗已经蹲下去了。
唐灼低头盯着她看,一根一根黑亮的发丝,摸起来一定非常粗硬。
她这么想,也这么做了——指尖刚碰到时,祝猗就敏锐地抬头对视,过了两息,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。
像……像什么?一个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唐灼只依稀看到了它掠过的航迹。
但是好事。
唐灼已经很久没有触碰到缪斯的气息了。
这样的惊喜让她一时有些出神,直到手上的触觉陡然消失。
祝猗站起来,反握着她的手捏了一下。
唐灼突然意识到祝猗的手劲要大得多。
“你刚才出神的时候是将我当做什么了?嗯?”祝猗问,“山君吗?”
唐灼没说话,她用可怜兮兮的神情说:“你捏疼我了。”
祝猗不信:“真的?”
唐灼用力点头。
自己真不觉得有多用力。
可这人太会撒娇,又太会倒打一耙了。
祝猗叹了口气。
“我的错,好吧,豌豆公主。”
唐灼:“昨天还是prcess呢。”
“一样的,加了个定语而已。”
“那可不一样,善变的小坏蛋。”
“……我们猫科动物是这样的。”
唐灼咬了一下唇,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发窘,祝猗不确定。
“我没说你是猫科动物喔。”唐灼说。
祝猗盯着她的眼睛,停了一会儿忽的一笑:“手感好吗?”
“非常好。”唐灼无比自然地伸手又摸了一下,动作非常轻,“怎么保养的呀。”
“天生丽质。”祝猗毫无怍色。
唐灼赞叹:“那太棒了,从小就是漂亮的小孩。”
祝猗很佩服唐灼将一切肉麻的或者幼稚的赞美说的无比自然,就像天使在唱赞美诗,这就是真理。
然而很少有人能坦然接受下来,祝猗也是,她不是生活在竖琴与没药中的神灵。
她无比自然地转移话题。
“前面有个……嗯,水塘,开阔一些,我们在那里休息。”祝猗转身,向后伸手,“来吧prcess,小心点儿,要我拉着你吗?或者你扶我的包也行?”
唐灼嘀咕了一句什么,祝猗没听清,疑惑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拉着吧。”虽然好像没必要。
唐灼把自己方才嚷疼的手交出去,放在祝猗摊开的掌心,羊入虎口似的。
很奇怪,虽然她方才还因为尴尬有一点迫不得已的味道,但这一点别扭却迅速变成了享受。
是将自己埋入软乎乎棉被的那种快乐。
唐灼没被握住的指尖开始若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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