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发前夜,叁人小队把所有事项确认了一遍又一遍,车顶行李架被固定得结结实实,车后座除了留给容惜的狭小空间,其余地方也堆满了必需品。
十二月一日的凌晨,天光未亮,初冬寒气刺骨。
只见一辆越野车动静极为低调、没有丝毫留恋地驶出别墅区。沉临越负责开车,明屿坐在副驾驶,负责警戒和火力支援。
容惜蜷缩在后排的物资缝隙里,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,她从图书馆回来后就变得很沉默,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。
路线是沉临越这些日子耗费大量心血规划的。
他们完全避开了主干道,绕开人口密集的区域,不得已穿梭在荒芜的田野和乡间公路。
路况更是无比糟糕,无数废弃的车辆和障碍物堵在公路上,更可怕的是那些游荡的丧尸群,稍有不慎就会让整辆车陷进尸潮里。
为了补给燃油,沉临越只能赌命似把车开进加油站,或者和明屿一起撬路边废弃车辆的油箱。
两个alpha心照不宣地承担了最危险的任务,容惜只需要待在车上保持警惕。他们不怕她把车开走,因为她亲眼目睹了这一路有多艰险,凭个人力量根本活不下来。
他们遇到过一些幸存者。
有的人会丧心病狂地把小女孩推出来,试图勾起容惜的同情心,有的人则不识好歹地窥视着他们的车和物资,想方设法拉近关系。
好在容惜完全不会担心这方面会中计,原因也很简单粗暴——
她大概率很难遇到比两个狗男人还要更坏的人。
沉临越最讨厌陌生人的纠缠,如果不是嫌浪费子弹,他根本不会在乎对面是男女老少,只会毫不犹豫地开枪。
至于明屿……容惜只见过他骗别人,没见过谁能骗得到他。
到了夜晚,他们会尽量找一些低调的地方躲起来,比如孤零零的农舍、废弃仓库,甚至有时只能蜷在车里,轮流守夜。
明屿会讲很多冷笑话,虽然只有他一个人笑,容惜偶尔配合笑几声。沉临越一贯沉静,偶尔放松下来就回头瞄一眼容惜,看看她的状态。
容惜开始记不清到底开了几天车,她渐渐习惯了这种睁眼闭眼都高度警惕的状态。车窗外的景象逐渐步入初冬的凋零,气温越来越低,她冷得麻木。
每个人都瘦了,没人能在这种境地下还有心情谈情说爱,甚至连信息素都变得苦涩。
有几次,他们几乎与大型尸潮擦肩而过。
如果就这么死在路上,对叁人来说实在太亏,还不如就留在别墅里当个饱死鬼。
所以他们只能活着。
终于,在他们开了十五天的车、几乎能找到的燃油补给都找遍后,车子终于接近目的地,遇到的幸存者队伍越来越多。
容惜看见各种改装车辆朝同一个方向汇集,其中有开着摩托车的、有骑单车的、甚至还能见到一些徒步跋涉的人。
天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。
远远地,已经能看到那片被山野环绕的庞大建筑群。b市的幸存者基地是在旅游度假村的基础上改造而成,本身就有完善的基础设施。
由于病毒爆发时度假村还在停业整顿,基地位于地广人稀的郊区,占尽天时地利人和。
容惜拿着望远镜,望向远处那道足以隔绝一切的围墙,心中涌动着莫名的不安。
她看了看两个人的脸色,沉临越紧抿着唇,越到最后关头越是冷肃。明屿在发呆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她一向很难猜到他的想法。
经过最后一道布满丧尸残骸的崎岖山路,越野车终于驶上了一条有明显清理痕迹的道路。车子继续往前,就能看见一些穿着混杂制服、手持枪械的士兵设下的检查点。
真是奇怪,胜利明明就在前方,容惜却感觉自己紧张到无法呼吸。
排队等待进入的车辆和人流混杂在一起,空气都是沉默的,弥漫着可怖的焦灼。
每个人都在打量着身边的陌生人,计算着别人拥有了多少物资,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闹事。毕竟,只要进入了幸存者基地,什么都会拥有。
人们不必再风餐露宿,也不必再恐惧死亡。
真的是这样吗?
车子里,叁人依旧各怀心思,不言不语。
经过漫长的等待和层层盘查,他们的车终于缓缓驶到了基地巨大的铁门前。
“所有人员下车接受检查!车辆和行李全部彻底搜查!身上所有武器必须上交!”
士兵的声音冰冷,不带丝毫感情。
沉临越率先下车,明屿也跟着下来,两人将容惜护在中间稍靠后的位置。他们配合地举起手,任由士兵上前用仪器扫描身体,并进行简单的搜身。
一个正在检查他们行李的士兵看了看沉临越,又看了看明屿,脸上有些难以置信。
“你们是军人?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枪支弹药。”那名士兵语气满是惊愕,大概是在疑惑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脱离部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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